——读《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兼怀海子

‍今天是2017年3月26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28年前的今天，年仅25岁的天才诗人海子在山海关附近的铁轨上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当铺天盖地的纪念文章席卷而来时，我的头脑里浮现出的只有这首我们熟悉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就创作于海子自杀前的两个月——1989年3月13日，所以有人说这是海子的临终遗言，我不确定这首诗和海子自杀有什么关系，但是在阅读时每每为他诗里明丽的幸福背后流露出的无奈和伤感流泪，被他的浓厚的博爱情怀感动。

这首抒情小诗有三个片段，抒情对象在诗里不断拓宽，诗人给我们构建的精神家园也越来越高大。

第一个片段，写的是诗人个人，“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诗人自己要做一个幸福的人，而这种幸福就是“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关心粮食与蔬菜”，这是一种多么真实、多么朴素、多么实在的幸福啊！在这种生活里，诗人只要有一所房子，可以“面朝大海”，可以在春天里享受花开的幸福。

第二个片段，诗人把感情推到了更高的一个层次。“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诗人不愿意独自享受难得的幸福，他要告诉他的亲人们，和他们一起分享这种幸福。

第三个片段，诗人把这种幸福化为对除了自身以外的所有事物的爱，他爱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就连陌生人他也要祝福，诗人把感情发挥到了极致，超越了“自我”进入了博爱的境界。可对于自己，诗人依然用“我只愿”表达自己的一贯理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但我们不能忽视的，是诗中反复出现的“从明天起”，这个简单的时间限制却让诗人对幸福的歌颂显得那么嘲讽。显然在现实世界中诗人没有了寻找幸福的可能，他把一切希望指向了明天。诗的第一句就告诉我们要做一个幸福的人，但谁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明天能否幸福， “从明天起”的时间限制让这种幸福变得极不确定。“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是何其普通的生活理想，也许对常人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了，正常到让人感觉不到它是幸福。但是对于浪漫主义的诗人海子而言，这又是何其遥远，生活中的海子无法摆脱尘世的缠绕，寄理想于诗歌，诗人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幸福的存在，在诗的第二片段里诗人就用了“幸福的闪电”来表达自己的怀疑。既要做“物质的短暂情人”，又要做“远方的真诚儿子”，这种心灵选择注定只能遭遇希望与失望、现实与理想、物质和精神的强烈对抗，于是单纯敏锐的海子选择了在“春暖花开”的三月离开我们，去追寻他心中的“诗和远方”。

海子消失了，他的生命已经化为他的诗歌长存于我们的记忆之中，他在诗中构建的精神家园将长久地陪伴着我们。

基础部  刘丽君

责任编辑  褚昕远‍